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壞狗狗! 蔡瑞恒身體創作藝術混種
非池中藝術網 2017年12月31日 撰文 / 林鈺芸 圖 / 非池中藝術網攝
Telling Arts | 疊藝術展出蔡瑞恒「壞狗狗」。
「壞狗狗!」當我們如此叫著,這壞不是真壞,通常是狗狗不給洗澡、不給剃毛等做出種種不符期待的反應下,主人們給牠們的代名詞。壞狗狗自然不壞,是框在狗身上不適宜的規矩使牠「壞」了。
狗狗接受著主人設下的規矩,而人呢?就像製造品脫離不了生產線,人也無法離開社會的控制,慣性的生活、壓抑的人生,脫離了,或許是種解脫?就像創作者所飼養的臘腸狗,可以選擇離開該有多好?於是,藝術家開始了內心無邊無際的小劇場。
藝術家蔡瑞恒以自我剖析的角度,壞畫的呈現方式,描摹厭世代處境與微妙的心理反應,目前正於Telling Arts | 疊藝術展出個展「壞狗狗」。無聲吶喊,在各式驚悚的筆觸上演。以下是非池中藝術網採訪蔡瑞恒的創作分享節錄。
藝術家蔡瑞恒。
問:請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創作呢?
我一直以來都喜歡畫課本,也會在筆記本上面畫畫。在這樣子持續一陣子之後,開始對自己的創作不滿足。我在2010年開始進入畫室學習基礎技法,但是老師很快就不教了。原因是他發現我的創作特質,並不必要照著美術班常規的訓練,所以我開始進行壓克力的實驗與訓練。目前就讀臺北藝術大學美術學系碩士在職專班。
問:作品的靈感來源來自哪裡呢?
我一直覺得狗跟我之間,有相互重疊的地方,就是他遇到壓力或狀況也要做出一些反應,吃手、抓毛或者是腳抵著不動,我覺得很有趣,我就開始畫狗,跟原本的創作混種。
問:你的作品大多以肉色調為主,有什麼特別的概念嗎?
我覺得那是一種剝皮的感覺,就是被剝皮之後露出的粉嫩的感覺,那才是真實的。我並不是真的要畫表象、很寫實的東西。肉塊跟肉塊間的堆疊,組織相互擠壓的狀況,每張臉都像是經過摔打蹂躪之後瘀青的狀態,他是受傷過的。看起來很猙獰。但猙獰之中,我又想要帶點撐起來的笑臉。像《泳池尿尿》這幅畫,主角在精神狀況不完整的情況下做了這樣的事情,露出了卑鄙、猥瑣的微笑。
問:理工的背景在你的創作中有什麼影響嗎?
從工業管理系畢業後,我進入工廠工作,體驗到伸手、取物、移動都有標準秒數去計時這樣規則化、制式化的作業程序,這個生命經驗對我而言很大的啟發點。早前一邊在工廠上班,一邊創作其實很壓抑,下班後衝去便利商店買晚餐隨即衝去畫室那種緊張的感覺,使得早期的作品比較是發洩式的。
問:創作對你來說有什麼樣的意義?
我覺得創作對我而言就是一個慾望,就像是吃飯一樣。我必須說,創作一點也不快樂,它使我極端焦慮,這更像是一種自虐。但是我需要這樣的行為來滿足自己。最終,創作還是愉悅的。
蔡瑞恒《吃⼿⼿》,壓克力顏料、畫布,144 x 108 cm。
蔡瑞恒《工廠變種》,2017,壓克力顏料、畫布,130 x 163 cm。
《⼯廠變種》局部。
蔡瑞恒說,我繪畫狀態常常是背景完成之後畫主體,最後再把不良品(物主體)放在上面,背景就像主體的世界跟他的世界觀,可以看得出他的存在感很薄弱,他受到工廠的制約。我蠻在乎不良品的表現,我以前在工廠也常在分辨不良品跟良品,我都覺得那些不良品蠻美的,蠻有意思的。
《恐怖屋》背景就像是一個陰暗不知所以然的房間,前面衍生出線條如觸手在捕捉這個物體。蔡瑞恒:「那一陣子我覺得我在逃跑,可是我又不能被人家發現我在逃跑,所以就做一個遊戲的姿態,表情有點不知所以然,因為他正身陷一個交織混雜的心理狀態。」
「我覺得這世代的青年就是接近這樣的精神狀況,我活在這樣的制約下,我只能靠著這樣的娛樂,來去反諷、發洩這樣的壓抑狀態,就像在悲慘之中取一些有趣的事情吧。以前的作品更像是狗吠火車,鬼叫或是什麼的。比較犬儒主義。」蔡瑞恒說。
卸下皮相,人可是豬,亦能為狗。生肉赤裸裸,顏色就像被孤零零地被遺棄在這世上的無助嬰孩,混著傷,夾著血,竟有某種引人入勝的鮮甜。生命中的荒謬,在於看不到未來,即使看到了也無法做什麼的無可奈何;如此這般穩坐地獄嘲弄上天「還能有更慘的嗎?」,那一份不再掙扎的自適,乃是對痛覺的已然麻痺。蔡瑞恒捨棄二元對立,深入潛意識無人之境,並賦予其藝術價值。Telling Arts | 疊藝術與藝術家蔡瑞恒的藝術之夜活動也將於2018/1/20 (六) 晚間舉行,有興趣的朋友也不妨前往過去聆聽!
藝術家蔡瑞恒。
(左)蔡瑞恒《泳池尿尿》,2017,壓克力顏料、畫布,72.5 x 91 cm,
(右)蔡瑞恒《恐怖屋》,2014,壓克力顏料、馬糞紙,80 x 110 cm。
《⼩悠遊》局部。
蔡瑞恒《雲霄飛車》,2017,壓克力顏料、畫布,90 x 80.5 cm。